自记事起,赵无诀就活在沈绵无休止的打骂中。
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。
或许,他的出生,就是个错误。
那年,他只有八岁。
赵婉儿让他陪沈青岛练剑。
沈青岛的剑术实在太差,赵无诀几乎不需要费力,就能轻易将他打败。
所以,每次赵无诀陪他练剑,只用左手。
这样,挥剑时能显得笨拙一点。
可即使如此,沈青岛的剑术还是远远不及他。
不过每次,赢的总是沈青岛。
沈青岛连续挥剑而来,开刃利剑毫不留情,赵无诀只是后退闪避,偶尔提起木剑去挡,并没有花多少心思。
“无诀,小心!”
就在沈青岛又一剑,朝他斜砍而来时,乔不晚突然出现,惊呼提醒。
赵无诀从容侧身,躲过剑锋,沈青岛却分了神,脚踝一扭,摔倒在地。
手掌压在剑刃上,划开了一道血口子。
沈青岛“哇”的一声就哭了。
赵无诀后退一步,眸光是不符年龄晦暗。
乔不晚连忙放下手中糕点篮子,小跑到沈青岛身边,边帮他处理伤口,边急切地安抚他。
但,还是晚了。
沈绵循声而来。
顿时,勃然大怒。
他一把夺过赵无诀手中木剑,对着他就是一顿毒打,无论乔不晚如何跪地哀求,沈绵也没有停手的意思。
而赵无诀一声不吭的倔强,更加激怒了沈绵。
他命人将年仅八岁的赵无诀用麻绳捆绑,悬吊在悬崖边,一棵歪脖子树上。
寒风萧瑟。
一个孩童的身影,渐渐靠近那棵歪脖子树。
他黑巾蒙面,握着匕首的手,缠着白纱布。
刀刃在麻绳上来回摩擦,直至彻底崩断。
……
赵无诀再次醒来时,是在一间简陋而干净的木屋里。
药汤气味,弥漫鼻息。
那是他第一次见赵清颜。
水墨色的长衫,站在药炉前,一手背在身后,一手轻摇蒲扇,青烟袅袅。
赵无诀第一次感觉到安宁。
“醒了。”
赵清颜没有回身,却淡淡开口。
赵无诀心内微微一惊。
他怔怔望着赵清颜,只见他倒了一碗墨色药汤,朝自己走来。
双目深邃却透着温和,似深不见底的清泉,每一步都散发空灵出尘的气质。
那日之后,他有了一个护他周全的师父,和一个安定的的家。
整整五年,赵无诀都不曾离开过苍梧山。
直到十三岁那年,他练成天心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