竟王跟越溪前面走着,江升年跟临赫一起后面跟着。江升年缓了步子转头斜了临赫一眼。
这个景临赫,模样比越溪还惹人喜欢,不知道是不是长公主教了她几日,她身上竟带了些军营里正经时候的硬气,这股子精神劲儿就是他爹一遍遍骂他没有的。
江升年心里攒了的怒火悄悄舔着他心尖儿,“你这医馆儿会选地方啊,前门儿对着东大街。各位大人上下朝,有半数以上得从你门前走。各家命妇每月进宫给皇后娘娘请安,半数也走你门口。你又说养了什么医兽,你这般费心思,还有精力给人看病吗?”
临赫提了裙摆,往楼梯上迈步,转头观察了江升年一会儿,“就是想找个宽敞点儿的地方才挑到这儿的,还真没想到这能算什么心思。镇南将军多花些心思在正事儿上吧。其他事儿上要懂节制啊,当将军的人,内里可不能空了。”
江升年停了脚步一愣了片刻,才羞愤地跟了上去。
临赫穿过楼上医堂,过了一道雕花屏风,来到靠街的迎辉堂,大家都安静坐着呢。
竟王为首坐着,身后不远不近坐了几个公子和小姐,以及大夫人跟景朝萱。竟王对面,越溪姑娘已经轻轻撩了撩袖,抱起了箜篌。
大家脸上紧张又期待,都没个抬头看来人的。临赫看了看,坐到了景朝萱身边。大夫人跟景朝萱一模一样的眼神看了她一眼,满脸都是“你过来干什么”!临赫视若无睹。
越溪姑娘的曲子已经开始了,清灵的曲调让大家聚精会神,脸上不觉随着曲调和越溪姑娘的歌声露出了笑意。
大夫人已经转头狠狠瞪了景朝萱好几次了,景朝萱终于起身,看着不太稳当地走到竟王身边坐下。
她倒一杯茶,颇为紧张的送到竟王面前,还没说话,脸先红了,她眼波潋滟地看着竟王,轻声道:“王爷,这茶安神,您尝尝。”
竟王冷冷盯着对面的越溪不答也不看她。
大夫人拔着脖子看得心里直打鼓。
景朝萱脸上更红了,眼神不断看向大夫人,她不敢进也不敢退,举着茶杯心里直发慌。
越溪一曲奏完,竟王眼底透着寒霜,但还是鼓了掌,大家跟着鼓起了掌,众人终于欢快起来。花仙姑有意提携紫竹,把她也带了来。紫竹翩然上前,行礼坐定,接着给大家奏了琴,唱了另一首曲子。
越溪放下箜篌,走到竟王身后坐了,她眼里温柔笑意看着景朝萱,“王爷肩伤用药,暂不能饮茶。再者,王爷一向不用外面的茶杯茶盏。”
“哦,哦,好”景朝萱窘迫地看着越溪,心里直怨恨大夫人非要让她过来丢这个人。
但是,她偷看一眼竟王,再看一眼越溪,终究是不甘心,“越溪姑娘的箜篌极好,我也好乐曲,不知道越溪姑娘可否跟我合奏一曲?”
越溪未语笑先启。
竟王在她前面极为不悦且带怀疑的“嗯”了一声,“你现在很闲吗?很闲的话,去我府上唱一天吧。”
他见越溪奏乐歌唱时,一直往景临赫身上带笑看去,往他身上也不过蜻蜓点水过了两次。
越溪看临赫几次那怒气就跟着长了几分。
对面曲乐声大,但还是有人竖起耳朵听着她们这边的。
越溪歉意的看着景朝萱,轻轻摇了摇头,门外风吹过她松松的头发,真是我见犹怜。